是幻觉。阿灰其实就是郑先生的太太。郑先生全名叫郑林允。阿灰的植物人丈夫就是郑先生（年轻的时候）。
郑先生年轻的时候因为摩托车事故昏迷不醒了好几年，阿灰在照顾了他三年后，开始去各种美丽的地方录下不同的声音（回来后放给昏迷的郑先生听，希望能促使他醒过来），她在红包场唱歌，还在书店留言，在鱼店里请教鱼的做法。
之前医生说了阿尔兹海默症会导致幻觉，郑先生自己也说了最近的事情在记忆里很模糊，但很久以前的事情反而越发清晰。所以郑先生遇见阿灰只是一种幻觉，他走在妻子年轻的时候独自走过的那段路上，就好像是那时的妻子真的在他身边一样。
他在幻觉中开导当时快要崩溃的妻子，帮助迷路的妻子，送给年轻的妻子自己做的猫头鹰吊坠。
这些都是假的。
其实之前的情节中有很多蛛丝马迹。
正常的年轻女孩和萍水相逢的老年人相处，哪会那么放松自然、和对方顶嘴赌气。阿灰对郑先生那么亲近，其实是因为他们他们俩年轻时候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在书店的时候，郑先生读到妻子的留言的时候，镜头切换到阿灰给林允录音，说“我给你留了言”。这其实是一种郑先生幻觉中平面化的时空重叠。郑先生看到的留言就是几十年前阿灰的留言。
阿灰的种种行为，都是郑先生基于妻子的录音而产生的联想。当自己还在昏迷的时候，妻子在这一个人的旅程中经历了什么？无疑，他对妻子不仅有思念，还有几十年前自己昏迷让妻子独自走了这段旅程的愧疚与遗憾。所以这样一个阿灰出现了。仿佛妻子依旧在他身边，又仿佛他真的给了几十年前快要坚持不住的妻子一份触摸得到的支持。
所以，他在幻觉中把自己刻的猫头鹰吊坠给了不存在的阿灰，但吊坠其实还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最后在鹅卵石海滩，阿灰穿着影片开头郑先生搬家收拾行李时捧在手上好一阵子舍不得放下的裙子，大声喊出和郑先生靠在躺椅上睡觉时放着的录音里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时候，郑先生醒了，知道阿灰是自己的幻觉。
但影片最后，郑先生又在养老院里不断重复着自己和阿灰的经历。在忘记一切后，他坚信着曾经的幻觉是真的。妻子一直陪在他身边。在原本年轻的妻子孤身一人走过的路途上，自己也一直陪在她身边。